师生年下AU
青涩少年和老师的爱情故事
上篇：你曾是少年（上）
同款青春中二故事：
[正文]
10
林涛最近挺愁。
他们专业大二课业繁重，今天上午考完《刑诉法》，他才想起春运抢票这回事，打开票务系统一看，从1月底到正月初三，全部显示票已售罄。
抢票这事儿半个月前大宝就提醒过他，她们刑侦技术专业昨天上午放的假，如今已窝在家里嗑瓜子看电视了。
而林涛不仅票没着落，还有一门《法医学基础》要考，趴在床上苦哈哈的肝课本。期末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以请教为名往秦副教授的办公室跑。实验楼六楼办公室绝大部分老师半周以前就已录入完学生成绩，回家过年去了，整层只剩下秦明一个。
林涛把课本卷巴卷巴塞进兜里，敲开A601的门。
“要是期末挂科，出去别说是我学生。”秦明甩来一本手掌厚的笔记，也不看他，专心改开题报告。
“那我要是考了全班第一，出去能说是你男友吗？”
秦教授眼皮不抬，翻唇飞出一个滚字。
林涛滚到他对面的办公桌，趴着做题库。
在AC选项中挣扎时，秦明突然发问：“放假车票买了吗？”
林涛勾了A，翻看标准答案，啧了一声，丧气道：“估计只能挤红皮车站票了。”
键盘敲击声停下，林涛回头，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考完试我载你回去吧。”话音未落立刻缩回电脑后边，眼球转动快速扫着开题报告，强行无视对方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
林涛装模做样的端详试卷，对着“舌骨大角骨折”无声微笑，大笑，狂笑，好像从题里看出花儿来了。
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出去。”秦明突然发声。
“干嘛？”林涛崩着嘴角对上秦明恼羞成怒的脸，内心耸动的笑意让他差点儿破功。
“你的心跳声影响我工作了。”秦明含着一口气，和他斗鸡似得对视半天，才从难得混乱的大脑里捡出这一句。
“我的？”林涛叠着手臂，挑眉看他，嘴角是压不住的得意。
“……我的。”秦明气哼哼承认。
上午考完《法医学基础》，中午挎着背包往教师公寓走。
正好看到秦明在把行李往后备箱里搬，林涛抬手帮了一把：“您这装的什么啊，太重了吧。”
秦明瞥一眼他背上瘪瘪的书包：“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出门只带内裤。”
“这话不对，”林涛把车边另一只箱子搬进车里，“回家哪里是出门，吃的穿的家里都有，何必大老远拖回去。”
秦明没有搭话，半个身子探在后备箱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从省会到龙番市，全程305.7公里。
车开了四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
车拐进中央大道，再过两个路口，拐进翠微大道，直行100米，就能看到公安家属院的黑地红字。
高德地图上红色箭头闪闪，林志玲还在说“前方左转”，秦明却熄了火，在离终点一百米的位置把林涛赶下了车。
“就当做我对家属院过敏吧。”秦明如是说。他的本意并非隐瞒，只是不想被扒开溃烂的伤口，让黄色的脓水呲到对方身上。
林涛没有发问，难得乖顺的闷声下车，只在引擎发动时答了一句注意安全。
车驶出百米，秦明从后视镜里回望。林涛还站在原地，黑色长羽绒服，头发支棱在风里，越来越远，逐渐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秦明非常后悔当初默许了林涛的靠近。
他的心上有个裂口，裂口之中，是直通十七年雨夜的万米深渊。他还陷在这深渊里，何必要让林涛也跟来摔个粉身碎骨？
11
除夕那天，秦明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林涛在一片嘈杂声中喊：“你家在哪儿呢，我迷路了！”
秦明出门寻他，按他说的位置在龙番公园广场，捡到乐陶陶坐在花坛看大妈跳广场舞的林涛。
“龙番中路56号，不是这儿吗。”林涛仰头看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址。
秦明接过来看，是他的旧住址，五年前拆除改建了现在这个广场。
“早搬了，这地址你哪儿弄来的？”秦明把纸条揉进口袋。
“我从学校官网上抄的。”林涛笑脸垮下一半，表情像是从年画上撕下来的，“想给你一个惊喜。”
年画男孩揣着手，运动鞋底摩擦着水泥地，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傻。
秦明拽他起来，男孩儿却是一屁股坐得结实，拉着他不撒手，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跟我回爷爷家过年吧。”
掌心里秦明的手指缩了一下，被林涛紧抓住，执拗地一根根掰开，变成十指相扣手心相贴的姿势。
少年的温度顺着掌心流进血管，流向心脏，似脉冲电流，让冷却的心脏重新起搏，心动过速。
林涛摇着两人相扣的手撒娇。
“我跟我妈都说好了，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我把我爸的车都开出来了，一个人回去得被他嘲笑到明年……”
“我奶奶做的锅包肉特别好吃，吃不到你这年就算白过了。”
“我……你去哪啊？”林涛话没说完，秦明已挣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回去收拾行李。”秦明头也不回道。
林涛一下弹起来，追上前叉住秦明胳膊：“咱这是回家又不是出门，收拾什么行李。”
林涛爷爷家在附近乡下，秦明开车林涛带路，林涛一边指路，一边念叨他奶奶的手艺，秦明没什么反应，倒是把他自己说得涎水直流。
车驶进村子，远远能看见一栋三层自建小洋楼，门口站着一个穿暗红色棉衣的老太太。
车停在院子里，两人下车，林涛两步快走，上前掺住老太太献宝似得对秦明笑道：“秦明，这是咱奶奶。”
老太太精神矍铄，见到秦明，搂着他直夸好看。
秦明偏过头偷偷问林涛：“你奶奶一向这么给人面子吗？”
林涛笑得开心：“她就是喜欢你啊。”
正好赶上做年夜饭，家里人都在忙活，林涛一回来就被爷爷支出去买各料酒，回来不见秦明，转到厨房，发现他在帮奶奶烧火灶呢，褪了西装外套，衬衫挽到手肘，皮肤微红，乌眼珠在火光中熠熠闪闪。
林涛看得出神，被老爸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臭小子，全家数你最闲。”
林涛被这一巴掌劈得晕乎，心情却像是沸水里的油，特别飘，又特别火热。
一家人啊……
年夜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
秦明和林涛靠在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林涛抱着手机咧嘴笑。
“看什么呢。”秦明皱眉。
“手机给我。”林涛答非所问，笑容贼兮兮的。
“干嘛？”秦明斜他一眼，还是把手机给他。
林涛鼓捣一阵，又把手机还给他。
秦明一看，林涛给他加了一个微信群，家庭抢红包专用，群名是“同脉相承，弘扬家粹”。
“不玩这个。”秦明把手机扔给林涛。
看他一人分饰两角，左手发一个200，右手抢到199.9，乐得瘫在沙发上。
妈妈问他吃不吃麻糍，林涛扔了手机往厨房跑:“大美女，我要吃！”
手机躺在沙发上，群里绿色气泡啵啵啵地接连跳出来。
[ 刚才是谁呀 ]
[ 黑色头像谁啊 ]
[ 涛涛拉进来的 ]
[ @林涛表哥女朋友吧 ]
[ 估计是 ]
[ 嫂子新年好@秦明 ]
[ 嫂子新年好@秦明 ]
……
零点子孙祭祖。
黄纸在门前点燃，红曲酒呲一声浇灭火焰，纸灰盘旋上升。
林家晚辈双手合十跪拜。
一边的秦明也被林爷爷拉过来：“小秦也来拜拜，老祖宗显灵，一整年都顺心。”
秦明不信鬼神，但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矮身将膝盖压在软垫上，双手合十，额头点地。
林涛伏在他旁边，低声笑道：“你这一头磕下去，就是我们林家人了。”
秦明偏头看他，林涛的眼睛里映着一点火光，只这一点火星，就足以烫得秦明手心发热眼神闪躲。
12
家里没有多余房间，林家父母只好让秦明和林涛挤一间。
让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平均体重七十公斤的成年男人，睡一张一米乘两米的单人床，实在委屈了一点。
林妈妈翻出电热毯和棉被，交给林涛，意思是让他发挥一下主人风度，今晚在地板凑活一下。
林妈妈走后，秦明才从浴室走出来，上身套着大号白衬衫，手掩在袖子里，露出一小节葱白的手指，下身还裸着。
“裤子呢。”秦明拢着衬衫领口。他走得急没带睡衣，这件衬衫还是林涛从衣柜里翻出来的，是他中学时参加合唱比赛的队服，领口是非常骚气的深V。
林涛打量秦明，白衫长腿光线昏暗，怎么看怎么像岛国动作片标配。
“没有。”林涛把刚翻到的绒裤往衣柜深处塞。
秦明擦着头发坐在床上，林涛跨坐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暖风吹过秦明后颈，又热又痒。
林涛看着那一头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朝气蓬勃的摇摆着。发丝撩着掌心，让他忍不住在发旋处吻了一下。
秦明轻咳一声，他当了二十七年的干冰灭火器，如今碰上林涛这根镁条，才意识到自己也能是可燃物。只要一点火苗，他俩就能纵情燃烧。
秦明眼神满屋子乱扫，瞥见林妈妈摆在床头柜的电热毯：“你要打地铺？”。
林涛不乐意了：“这大冬天的像话吗？我还在长身体啊。”说罢在床上趴成大字，一幅要跟他死磕到底的样子。
秦明不响，从床头柜上拖被子。
林涛一骨碌爬起来拦他：“你别闹，一把年纪了睡地板冻出毛病来算谁的？睡床。”
说着把秦明按进被窝里，只露出一颗蓬松的脑袋。
秦明气闷：“我只大你七岁。”
“大七岁也是老头，睡觉了老头。”
13
年初二，林涛开着老爸的车送秦明回市区。
车经过购物街，林涛执意要下车去逛。
“过年嘛，就是要有过年的样子。”林涛豁开羽绒服，从内兜掏出一只红包，沿街给秦明置办年货，看架势是要把他家装扮成春晚直播间。
两人从购物街拐向菜市场，菜市场门口的石墩上坐着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儿，双手环抱蛋糕圆盒，等着矮身挑拣河虾的妈妈。
“老秦，我快生日了啊。”林涛恍然。
“嗯，然后呢。”秦明只分出四个字的时间理他，他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翻看尸体双目，叉腰站在鸡肉摊前，厉声控诉卖家，这鸡“角膜浑浊且难以透视瞳孔”，显然不是刚杀的。
“生日礼物啊。”林涛委屈。
秦明在菜场门边的地摊上花二十块钱买了把儿童水枪给他。
林涛懵懵地接过：“干啥？”
“生日礼物。”
“你是不是啊，二十岁生日很重要的啊，”林涛垮了脸，“欺负人。”
“亏我爷爷奶奶那么喜欢你，红包还来。”说着就去掏他兜。
“不给，这是你奶奶给我的。”
“抠。”林涛脸更垮了。
14
元宵节那天，林涛给秦明发微信。
[老秦老秦，下午有事儿吗]
[没有]
[陪我去看电影吧]
[不去]
[鬼手佛心，讲法医的。]
[不去]
[我天天呆家里都要发霉了!!]
[不去]
元宵节电影院里乌压压一片人，连取票机前都要排队。
林涛排在队伍里，回头看看服务台前那宛如春运的购票大队，非常庆幸自己提前订了票。
美团劵含抽奖一次，林涛把截图转发给秦明，让他去服务台抽奖。
林涛盯着斜前方保安大叔抽象的脸发呆，忽然感觉有人靠近，转头一看，一个两米高的轻松熊向他走来，林涛压下熊头，看到一个嘟嘟嘴的秦明。
“特等奖。”
“欧气十足啊老秦，快来让我吸一口。”
“滚。”
春节这种合家欢的节日，《鬼手佛心》这种题材的电影，自然票房欠佳。放映厅里只有小猫两三只，林涛和秦明坐在后排，四下无人，跟包场似的。
电影之前是冗长的电影预告。
放映厅掩在黑暗里，幕布上的白光打在两人脸上。
林涛喊了一句“秦明”。
秦明回头，3D眼镜磕在一起，唇上一片湿软。
林涛移开脸，低声笑道：“生日礼物我拿走了哦。”
秦明坐在黑暗里，脸上发烫。
小小年纪，花招倒是很多嘛。
15
生日那天，林涛收到一件快递，一件直达寝室楼下的同城快递。
林涛道谢签收，打开看是一件休闲款的男式风衣。
风衣上压着一张牛皮卡纸。
林涛翻过来看，上面只写了生贺两字，字迹再熟悉不过。
下午秦明的课，林涛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去的。
北方吹着风衣飒飒作响，一进门班上女生都回头看他。
“林涛，今天够拉风的啊。”
秦明也看到他，握着鼠标的手抖一下，PPT跑丢好几页。
今天是实验课。
刑侦专业不同于技术专业，即便是实验课，也没有什么亲手体验的机会。
大多是看视频或老师现场演示。
秦明偏爱现场演示。
演绎常见损伤类型需要双人合作，秦明还没开口叫人，林涛就走上来了。
全班喧笑。
“我叫你了吗？”秦明睨他。
“没事儿，反正全班你最喜欢我。”林涛话落，全班又一阵哄笑。
秦明叉腰瞪他：“下去。”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整个实验室十来号人抻着脖子看讲台前秦明老师有丝分裂出两个人格，生动演绎“胸部踢伤”和“反抗撬嘴时舌尖自咬伤”，身手矫捷状似疯癫。
下课后秦明叫住林涛。
兄弟们拍他肩膀：“完了，涛哥，自求多福。”说完脚下生风一溜烟没影了。
林涛笑嘻嘻地看秦明靠近。
对方却停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外套脱下来。”
林涛抱住胸口：“干嘛，送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啊？”
秦明气翻他白眼：“傻瓜，衣服还没过水啊。”
第二天上课，一行人路过教师公寓，林涛抬头，秦明的阳台上自己那件风衣迎风飘扬。
未来的年月里，它将包裹着少年新鲜的背脊，侧边口袋揣住日渐转暖的风和恋人相扣的手，伴随他走向成熟。
————————————————————
写到这儿就结束啦，有点强行完结的意思，不过再不完结我会没完没了一直写到天荒地老的，还是早点完结吧，完结了才能开始新的故事嘛
心动过速：医学名词，指心率高于100
关于林队长爷爷家的设定，没有出处，是我瞎扯，本文所有设定最终目的都是发糖。
关于实验课不实验的设定：这是po主作为医学院理学生的日常，一学年只剖过一只兔子一只老鼠，其余时间看视频……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爱你们！(●′ω`●)
评论
